我自小喜欢树木、花草,每次去田野山川总挖点奇花异草来栽种在家里,自觉其乐!后来我居然在与树木有关的公司工作。我平生最大的愿望能去森林王国一览遍地都是树木花草的世界,此生足也!
九六年,中国与苏里南共和国(Suriname)签约共同开发苏木材。我有幸选派去苏搞木材树种鉴别和科研工作,时间为一年,一起去的还有搞机械维俢的同事。作为公派出国人员单位按规定给我们发服装、旅行箱包费等。一切准备就绪,阳春三月的一天上午,我告别妻子、女儿和年迈的老父亲,单位派车送我去宁波机场座飞机出国工作。
那时去苏的行程须经香港,然后转乘荷兰航空公司客机到阿姆斯达丹,再转机到苏,这也是欧洲到苏唯一的一条航线。
二个多小时后飞机抵达香港,援苏工作组领导接我们去宾馆休息,然后又陪同我们去酒店吃饭,算是接风。酒晏相当丰盛,光澳洲龙虾每只重就有四斤多,据说一斤要港币元。港餐与大陆餐不同之处是:每上一个餐都要吃光,然后服务生再上餐,可见香港人对食物的节俭,吃这顿大餐毎桌要八仟多元港币,还每人发美金零化钱,足见工作组领导对援外人员重视和关怀!下午我们平生初试地铁感觉,还穿越海底隧道去九龙观光,沿途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唯有感叹香港现代化建设和市民文明程度是大陆无与伦比的。我住在下榻的宾馆地处香港最繁华地段铜罗湾,晚上十点光景,从二十楼落地玻璃窗往下鸟瞰城市建筑,景观灯光可谓五彩缤纷,美丽无比,不愧为世界大都市,晚上如同白昼,彻夜无眠。
翌日上午七时,我们乘坐荷航波音客机去阿姆斯达丹。初出国门处处感受新奇!飞机真大!有二层,能座多人,每个位子前面椅背都有小电视,可以免费观看多个频道电视,还可以及时了解飞越过境信息。更惊奇的是空姐有黑人、还有黄种香港人,更间有白色高跳苗条,金发碧眼漂亮的荷兰空姐,饮料酒水、食物随时送达,服务水平与国人无与伦比!开始飞机一直向大陆西北方向飞越,经新疆之后,向俄罗斯西伯利亚高空飞行,航高达万米以上,眼视机下尽是高山峡谷,荒草雪原。晚上时分电视显视飞机已经入西欧境界,也是啊!我也不晓得吃了几饨饭食,睡去过多少时辰。经过十二个小时的航行,到达号称:世界第一大国际机场阿姆斯达丹。待见机场一片闪亮,强烈的灯柱照射连续数公里之外。时晚七时多光景我们顺利落地,荷兰过境手续极严,我虽持公派护照,居然对我们还是一丝不苟认真办理,然后服务员相当热情地把我们带到橡皮送行通道,人站上去就能自动抵达目的地,两旁都是琳琅满目的洋货,足足站行几公里,才抵达机场宾馆入住。有资料称:荷兰时间与中国时间之比慢达七个小时,可想而知:此时家里已是次日凌晨两点钟,家人呼呼入睡了!
荷兰阿姆斯特丹国际机场
第三天早晨吃好西餐,七时又登上荷航客机开始去苏的航行,飞机显然小了些,且换上了黑肤色的空姐,间也有荷兰白姐。飞机向西南方向航行,飞行高度在几千米之间,从机上高空鸟瞰:机下已是大西洋,只见海水浑浊,但是风平浪静,飞了半天仍见无边无际的海洋,真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万里天空蓝天白云,下面是一望无际的大西洋,真是苦海无边,回头才是岸!
”忽听播音员播说:“已进入苏境界”乘客即起兴致,只见窗外阳光普照,晴空万里,气温渐感高升,我们换下毕挺的西服,改穿夏装。飞机开始低空飞翔,机下绿荫荫的大地完全被森林所覆盖,只有一条狭窄黄褐色河流,这就是苏的母亲河苏里南河,那是世界第二条大河亚马逊河的支流,自南向北流入大西洋。倾然之间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铜板大的雨点似倾盆般地一泻千里,实乃平生未见到过的奇观!热带雨林以奇特的自然景观给Chinese一个特殊的欢迎礼!飞机只好在空中盘旋几分钟,等待奇迹惊显,忽然天空乌云散去,阳光露出热烈的笑脸,机师抓住机遇着落,虽然飞机跳腾几下,终于平安地停在机坪上,全体乘客起身拍手齐呼Verygood!“肥尔各特”!
雄伟的荷航KLM波音两层大客机。
那时,苏首都帕拉马里博国际机场相当简陋,用木材建造的房子,屋顶用芦苇草复盖,朴实无华,体现了南美国家一种原始文化风格别调。苏政府和基地领导亚、胡两位先生在机场热情地接待我们,入境手续更是快捷,连元入境费也免去了,使我们好似有到家之感!然后,亚胡两先生分别驾车送我们去基地。汽车先驶入沥清马路,淅入土石相间的道路,然后便是纯黄泥路,汽车驶过灰沙飞扬。亚先生介绍说:“苏缺少石头,造路石子依赖进口成本巨大,因此,基地只能造简易的黄泥路。苏是一个多雨水的国度,年降雨量达0毫米。根据干湿气候交替一年分为四个季节,二个雨季和二个旱季:大雨季四月到八月中,小雨季八月至十二月。旱季没有严格区分,也有下雨但时间不长,现在正是旱季,汽车能轻松开进基地,要是在雨季只能我这种四驱动越野车才能进入基地。经过三个小时车程顺利抵达一个名叫:同不拉镇瓦得兰部落,那里是我们工作和生活的基地。天已漆黑一片,当地晚上时间七时多,“东方与西南方时差十一个小时,”估计家里已是第二天早上六点钟吃早饭辰光了!而我们还没有吃夜饭呢?那时,基地水、电、煤气都未接通,就连厨房也没有。好在我们都是人之精英,一般技术活儿不在话下!自己用汽车发动机发电,又到河里抽水,不到一个小时居然灯亮水通。没有厨房也难不倒我们,就用最原始的方法“埋锅造饭”,还烧了洋葱炒土豆、红烧鸡块二个菜。当我们吃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做的第一歺香喷喷、美滋滋饭菜时心情相当兴奋与愉悦!基地是一幢二层木结构建筑相当漂亮,白色木板墙体,三角形屋顶复盖深红色瓦片,完全是按照南美洲风格装饰,别致典雅,宿舍还配置了床梦思床铺,还有蚊帐,相当满意。根据我的工作情况基地还给我安排单人房间,旅途劳顿,倒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谁想半夜浑身极痒难忍,原来是蚊子入侵,好在我从家里带了蚊帐,再套在原来一顶蚊帐上,这个方法好!就再也不会受虫灾之苦了。虽说苏地处赤道线,热带雨林气候,然而日炎夜凉的气候相当舒适,究其原因主要是得益于森林覆盖遍地所致,此晚一睡到天明,阳光穿透窗户。
清晨,被一阵阵吼吼的巨叫声惊醒,那就是吼猴,(HowlerMonkey)的叫声,非常吓人,见到有人出没,成群的猴子在树梢上跳来蹿去。然而更多的是清翠悦耳不知名的鸟鸣声,好生养耳。基地处在一片沼泽地域,东边是苏里南河,西边通往同不拉镇和首都帕拉马里博,东南面是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北面是一座废弃的工厂。难得来到异国做一趟外国人,处处感总觉新奇!但见热带雨林自然风光尽收眼底,处处繁花似锦,天空碧蓝无一丝云彩,河面雾气弥漫苒苒升腾,树木裸露着板状根,显示热带雨林特征,好一派南国自然风光!行走数百步,竟然看到开着满树黄花的绿心木,这种树也有开红花的,花季没有一片叶子,待花落之后,才抽新叶,几乎每月都开花,这就是森林王国苏里南的不同凡响!只有16.4万平方公里国土,尽比江西省大一点,人口才50万左右,森林覆盖率竟然达95%,古树名木、奇花异草随处可见。你不经意就可以看到一种深红色伞花形、色彩艳丽夺目的花木,此花色还有黄、橙、白好多种颜色,花瓣碎小,一簇簇聚集成绣球形,远见好似新郎官结婚挂在胸前的大绣球,相当有喜庆祥和的气氛,那是苏里南的国花名叫“法贾罗比花”意思是:“爱情之花”此花颇受人们青睐。还有一种名为苏里南朱樱花,花色红白相间,头状花序复排成圆锥状像孔雀开屏一样鲜艳夺目尤其养眼。有道是:“路上的野花不要采,不采白不釆。”我情不自禁挖了几颗花草栽种在宿舍阳台上,不亦乐哉!
上午基地领导与援外人员开了一次座谈会,对我的工作做了安排说:“木材开发尚在初步价段,若有条件可随维修人员去林区考察实践,其余时间可以自行安排。”关于我们的生活,基地领导本着务实的理念与我们商量,如果请当地人烧饭做菜,买菜,搞卫生,一是不合口味,二是费用昂贵,不如我们自己买菜、做饭,搞卫生,省下的钱分给大家。”说十才这些家务我们都会做,既能吃得满意又能分钱,确实是一种好选择。最后决定:每一星期二个人值日买菜、做饭、搞卫生。记得,轮到我与同事小潘值日,早上六点钟就乘车去首都帕拉马里博市,一般车程三个多小时,苏虽是农业国,但市民散赖蔬菜相当贵缺,然而苏又是大西洋沿岸国家,水产资源丰富,海鱼鸡肉特别便宜。几次买菜有了一些经验,首先去超市买鸡蛋,鸡肉,洋葱头,土豆,大蒜头、辣椒这些东西要比菜场便宜。然后到广东人开的猪肉店买肉,把已买好的东西寄存在肉店尽可放心。再去菜市场买菜,苏鱼类是按一条计价的,一般二斤重一条黄鱼只要盾约26元人民币(1美元=盾)多次去买鱼大家都熟了,成了老客户,成交后商贩还送你几条鱼,还说请多光临!有一种被称作,圭鱼淡水鱼极其鲜美!而且肉多刺少,有时也会买一些圭鱼每人定量分配赏鲜,苏有一种紫色的长脚毛蟹相当好吃,偶尔节日也会买一些,每人一只喝“啤儿”下菜。确实在苏期间我们海鲜吃得比家里还多!这主要得益于苏人不会做菜散赖有关,难怪华人在苏开餐馆发财大有人在。苏是热带地域蔬菜降火,虽贵也要买,当然买菜也有讲究,有时在村口设的摊头菜就便宜多了,偶尔也能买到便宜货。荤素搭配估计够吃一星期了,然后去买调味品,买点水果、西瓜,差不多了!时间已是午后,买几只面包,一瓶饮料算是午餐了。汽车总是按时来接送,这也体现苏人讲究诚信。车过铜不拉镇驾驶员总归要去小超市息息脚。
小超市陈老板是老熟人我见面就说:faga(发嘎)你好!他回复aiko(安可)很好!他是广东人后裔能简单说一些汉语,为人相当友好一次小潘半夜生病,我敲开他家门请他帮忙去帕市看病,他二话医院,十才令人感动!当然,滴水之恩,定要涌湶相报。我们吃的米、油都在他店购买。由于语言相通,再说彼此聊得来,啤儿一瓶,话语自然就多了,从而对苏里南有了进一步了解:原来圭亚那:分为西边的英属圭亚那,北边的原荷属圭亚那,年11月25日宣布独立,成立了苏里南,东边是法属圭亚那。苏民族众多有小联合国之称,铝土产量居世界前列、森林王国举世嘱目。苏造房子式样必须不能同样,违者就要拆除,所以苏建筑溶入了世界各种建筑风格,相当美丽别致!还有苏可以一夫多妻,陈先生有三个老婆:大老婆开了好几家超市,二老婆是老师,三老婆是会计,快五十来岁的人,小孩还在摇篮里。啤儿喝光了我们又上路了!买菜又时也会时不逢时,加如你遇到大雨季你就惨了!车进不了基地,那你就要赤着脚,一脚高,一脚低行走,肩桃着食物行走十几里路程,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同事们每当见到买菜回来的人影,都会喜出望外飞奔过去接应,然后帮忙洗烧。每人荤素各一只菜,汤随你喝。我那时的感觉只有欢乐,没有忧伤。
终于有一天基地领导通知我准备去林区考察,记得是胡先生开车,车上有林区生产工具和机械配件,还有食品、饮料和冰块等。胡先生是印度族人会英语不懂汉语,我们沟通都是打手势或英语单词,他告诉我去的地方叫布朗斯湾在苏东南方向,距法属圭亚那相接,所以要分外注意安全。越野车驶过铝土厂区,越过潺潺溪流和瀑布飞流的水景,穿越在林间小道,沟沟坎坎,汽车好似有新娘子座花轿般摇拽之感。汽经过原始部落,可见脸上渡着油彩,头插羽毛,手持长矛的印地安人擦肩而过,走了几步还含笑挥手致意!可见苏民族和谐相处。初去林区所见所闻,道路两旁奇花异木随处可见,热带动物蜥蜴,蛇类、乌龟视人不惊,更有不知名的大鹦鹉咕咕狂啼,好一幅人和动植物自然和谐相处的图画!初去林区所见触闻,对热带雨林景物有了感性触及,自觉好养眼!经过七、八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达林区。
苏树木种类繁多,几年前我单位也进口过二船苏原木,因为木种杂多,一般都按杂木定价,这对森林资源是极大的浪费,我去苏的任务就是要根据树木特征,材性鉴别树种名称。好在实地考察可以依据花、果、叶区分,;又可以去加工厂进行构造识别,锯切样品对比,最后分别确定科学拉丁名,商用名和汉名。其实我是幸运的人,有自己扎实专业基础,实地考察时半功倍,例如:有一种苏名贵的蛇桑木,削去边皮就显露出紅黑相间的蛇皮条纹,由于此木木纹漂亮目前价格昂贵,是一种近似红木价格的好料。每一次去林区考察遇到对上号的树种我都编号入册以便日后确定名称。经过数次工作实践我有一种想法:一、选择适合中国市场用材树种。二、苏距中国相隔数万里,运输成本较大,如今中国国际贸易量大,可以考虑集装箱回货压仓带回中国,费用大减。可喜的是如今张家港从苏进口的木材都参用集装箱回货带回中国。
去苏时我带了二样东西:一、理发工具。二、红花油,风油精。谁会想到在苏都会派上用场,同事们理发我全包了!后来工友也前来光顾,此事被中国驻苏使馆晓得,还派车接我去给使馆人员理发呢!苏湿度大一般人都有风湿毛病,我用红花油给他们涂抹,居然很有疗效,他们夸我是医生,其实是药疗作用罢了!后来我把所有药都送给当地居民,他们知恩度报,时常采摘芒果、香蕉、等水果送给我吃,真的我好感动!
一年时间一晃而过!那是一个下着暴雨的日子,我将要离别终生难忘的苏里南,工友们得知我要回家消息Gohome,冒雨帮我挑行李到镇上候车,小超市老板陈先生知道我要回家,相当不舍,刻意做了一顿中国菜给我送行,此情此景终生难忘!我把旅行箱的衣物全部送给他们,为的是给他们一点念想!从此各分西东,一只我们刚来苏时收养的小狗,已成大狗,跟在我座的车后面跑得很远很远,很远……使我泪洒衣襟,着实不舍,我与苏人民的友谊像亚马逊河支流苏里南河川流不息!
回国后,我整理翻译,“苏里南树种英汉拉名称”已载入中国木材史册,今年是我去苏里南工作生活二十周年的纪念日,在这特别时刻以文字记录下来,圆我去森林王国与树木亲密接触的梦想吧!